叩叩
2017.11.26 Sun
“我要感谢你。”
威廉蹲在花园里浇花的时候,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了草丛对面。威廉看着交叉在一起的红色鞋带。他移过来的植物长相奇怪,叶尖由于缺水开始泛黄。
“……”
他手里捏着一只半满的水杯。
哈特也没有说话了。黑色的靴子也没有有移动。她站了一会儿,直到威廉手里的玻璃杯见了底。
威廉站了起来。
哈特的手指动了一下, “我想要感谢你。”她身上总是挂着吉他,棒棒糖柄随着她的吐字一抖一抖的。
威廉憋住气,“然后呢?”
“但我不了解你。”她回答的很认真。“我会为你写一首歌。”
“我没什么好了解的。”他说了这句话。又顿了一下。“抱歉。”
“你没什么好道歉的。”哈特•弗洛伊德在盯着他。“请等一下。”
威廉看见她转身跑了。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。园子里栽满了奇奇怪怪的植物。他叹了一口气。
浇过水的地面被哈特踩出几个鞋印。
他打算回去了。
他还没走到门口,哈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。“请等等!”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白色封皮的本子,长筒靴实在不利于奔跑,威廉赶忙停了下来。
下一秒哈特•弗洛伊德踩进了她自己高跟鞋烙下的泥坑里,整个人往前倾下去。威廉•本森往前跨出几步,你不能低估一个每天都坚持锻炼运动员的爆发力——他托住了哈特,但是脚跟正好踩到了刚浇过水的泛黄叶片上。
威廉的脸色不太好看。他还是耐心的等哈特站稳,鞋跟又在泥土上留下几处凹陷。哈特看见他蹲下去,望着他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
威廉捏了一下发皱的叶片,迅速站起来面对着哈特。哈特抬起头,她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“怎么了?”威廉说。
“我会为你写一首歌。”哈特把手里的笔记本举到威廉眼前。米白色封皮和威廉的肤色形成了对比,哈特呆了一下。“啊…”
“怎么了?”他们的对话第三次出现这个问题。
“没什么……所以我想要了解你。”哈特低声说道,“我会做记录的。”后半句话被棒棒糖堵在了喉咙里,只吐出了几个含糊的音节。
威廉走回房间,门半掩着,红色的皮夹外套出现在门缝里。他盯着窗台上的仙人球,提醒每日锻炼的闹铃嘀嘀嘀地响起来。他用手心按掉了它,没有走去换衣服,径直拉开了门。
“我要出去了。”
哈特直直地盯着他的脸。“去…哪里?”
最糟糕的情形,威廉没有料到的,是他房间的墙上贴有哈特以前的海报。
这幅海报被贴在威廉的桌前,旁边堆着不同的唱片,耳机线缠在一起,上面摆着一个OPOD。
“那个、是我吗?”哈特踮起脚,但威廉的身体遮住了门,给哈特留下的缝隙实在不够看。她失败了之后,整个人都趴到了威廉手臂上。
她丝毫没有顾忌威廉的意思,整个身体都压上去,想要把威廉的手臂从门框上按下来。威廉因此松开手指,哈特重心不稳,再次向前扑去。投手伸手扶住她,再次握住她的手腕。哈特没有站起来,她曲着腿,维持这个姿势朝里看着。
带粉色的海报在雪白的墙上格外显眼。
“是我!”她看起来有点吃惊,歪着头望向威廉。
威廉侧开了头。
哈特从威廉的手臂上弹开来,她甚至扬起了手。“是我!”
她有一点不敢相信,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。“你喜欢我?”
这个问题不太妥当。
“……”
“你喜欢我的音乐?”
“是…”威廉并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。呃,很少会有人遇见这种情况。他快速做出肯定想给这件事一件结果。
被自己喜欢的乐手盯上并不是什么痛快的事。
威廉上岛后第一次错过了自己的训练时间。
哈特坐在椅子上里翻着他的CD和OPOD。威廉坐的离她很远,更靠近仙人球一些,而哈特时不时会抬头看他。
哈特•弗洛伊德坐在哈特•弗洛伊德的海报下。不,哈特•弗洛伊德坐在威廉•本森的房间里。这感觉还真够奇妙的。
威廉想,如果还在从前,这一定会登上明天早上的报纸。随即他被自己的想法刺痛,把脸埋进了手掌之中。
“你怎么了?”
哈特看到了一张她喜欢的CD,刚想张口说什么,她发现她的听众情绪不在这里。
她和平常稍微有些不一样,声音拔高了一点。
“只是一些往事。”
“我知道你,你很有名。”哈特站了起来。“我曾经也很有名,”她顿了一下,“不过我不知道你喜欢我。”
“……的音乐。”
她觉得自己讲了一个笑话,用手拨了一下吉他弦,“我也喜欢这首歌。”她哼了一下,棒棒糖差点从她嘴里掉出来。她伸手去接了一下。威廉抬起脸看向她。
“我真的应该为你写首歌。”
“你很有名。”她歪头想着什么,“这会很有影响力。”
看起来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从联盟离开了。威廉想。
警铃不合时宜地响起,新一轮的实验要开始了。威廉望向了窗外。
“你要离开吗?”哈特停下了手,她趴在桌上在写什么。“你是因为这个要出去!”她为解决这个遗留的问题点点头。
“我可以留在这里吗?”她指了指摊开在桌上的笔记本。她不想错过难得的灵感。
但是当威廉走到消防局的时候。哈特已经站在那里了。她站在阶梯上,对威廉挥了一下手。
威廉捡电池的手停在半空中。
“我会为你写一首歌。”
她的手在吉他上拨了两下。“但是还差一点。”
她停下的手伸过来,拿走了威廉没捡起的电池。
威廉只好走到另一边再捡了几个。哈特一直跟着他,捡一些他需要或者不需要的东西。她有时候突然停下唱歌或者记点什么,威廉也只好站在旁边,假装这只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OPOD。
这是有点自欺欺人。他实在是不知所措。
他不想同……打交道的。
然后哈特说,“等一等。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些吃的。”
我,
们。
旅馆总是个好地方。
它是短暂的港湾,是旅人安眠的地方。威廉爬上了破旧不堪的楼梯,想要取放在二楼柜台上的蜂蜜。哈特站在马路中间,太阳西沉,从四方的窗口看过去外面暗的就像希区柯克的电影。
威廉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天花板上不断有尘土在下落,哈特站在门口,又说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
W-E是一个有魔力的词,它是一种责任,是一种难以言尽的复杂心绪。
威廉往下望着她。
谁也看不清谁的脸。
要入夜了。
哈特坐在石块上,她盯着面前的空气发呆,而威廉心不在焉地在树木和草丛间寻找着什么。他不久前在这里丢下了一条鲤鱼。
他们为她打上标签。理想主义或者其他什么的。哈特并不在意,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音乐,爱,接下来是和平。
总有一天她会拥有所有的东西。
她划掉了一行字,碰到了威廉给她递鱼汤的手。
“啊!”
她瞪大了眼。
“谢谢。”
她露出了一个微笑,这首歌终于完成了。
“你想要什么呢,威廉?”
“从前。”
“这首歌送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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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篇可以看做 露天演出 的后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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